暗处视线

    自从被师尊抓回山上关禁闭后，季欢欢也没有过的多无聊。

    说是关禁闭，谢楚玉也没有真的限制她的行动，每当她馋了就会偷偷跑下山买烧鸡吃，闲的没事的时候就会逗那些鸡鸭猫狗玩。

    而她也不知道自己离开后谢楚玉孤单成什么样，回来后谢楚玉的行为还是一切照常，就是越发黏她了，有时候走到哪都要跟到哪。

    还时不时来她房间看看她有没有又偷溜走，惹的季欢欢很是无语。

    除此之外这一年季欢欢过的很轻松，谢楚玉却截然相反，徒弟被他假惺惺以关禁闭为由带回山上，难得的重回两人当初在山上的日子，可时间的流逝越发让他焦躁。

    为何当初只说一年，不是三年六年十年……

    时间过的太快了，快到谢楚玉居然开始做起了梦，还是噩梦。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睡着了。

    他梦到徒弟又一声招呼不打偷偷跑走，惹的半夜惊醒的谢楚玉眼尾发红的含着泪偷摸爬到季欢欢房间的屋顶，就这么坐了一夜。

    本想跑进去把季欢欢喊醒，然后抱着她诉说自己心中的委屈与难过，但那完全不是一个师尊该有的样子，候在门口也感觉怪怪的，但谢楚玉又不想离开，到最后只能选择了屋顶。

    而睡了一个好觉的季欢欢一醒来面对的就是眼睛哭红的师尊，她有些惊讶的扯了扯谢楚玉的脸皮：“师尊你干啥了？眼睛进什么东西了？咋红成这样。”

    谢楚玉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哭的，打岔岔开话题：“徒儿，这一年的禁闭快结束了，你想好之后下山要去干什么了吗？我看你之前历练那一年不是到处逗猫惹狗就是整日胡吃海喝不思进取，莫非这后面的日子你也打算就这么玩过去？忘了为师给你定的小目标没有，建宗立业！传播为师的威名。”

    季欢欢心想师尊你的威名已经有苗头了，就差你本人偶尔去露个脸了。

    等等。

    季欢欢神情古怪：“你怎么知道我到处逗猫惹狗整日胡吃海喝去了，莫不是你在我身边插了个暗桩？监视我的一举一动？”

    谢楚玉背脊一麻，眼神飘忽，左顾右盼仿佛想到了什么，面上神情不自觉的严肃：“还不是你自己招惹的祸事，若你真混的风生水起还需要每次我来给你擦屁股？那什么宫大小姐，人家追着你娶亲都追到山门来了。”

    季欢欢被说的害臊，脸颊有些发红：“那是因为……”

    谢楚玉顺嘴就想到了自己原本的目的：“所以啊，上次你被绑架也是，在外奔波也没个心眼，为师觉得这历练之事哪能真的就放任你一个人去乱闯，为师在你身边好歹可以指个路子。”

    “所以为师决定了，以后你的历练，为师都会跟你一同前行。”

    季欢欢：“啊？！”

    季欢欢有些惊讶，但也没有觉得有如何，倒不如说靠山跟着出门，她的日子……

    季欢欢嘿嘿笑了两声：“那也行啊师尊，你看你老人家，一天天的也不出门，我见过你去的最远的地方就是山底下那小村了。”

    谢楚玉：“胡说，上次带你回来那次不是就很远吗。”

    季欢欢：“忘了、忘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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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转瞬即逝，季欢欢整理好行囊，带着自己仙气飘飘的师尊再次下山了。

    她的行程被谢楚玉一一安排，虽说有些紧凑，但该说不说，她进步成长的确实很快。

    师尊虽然足不出户但能知天下，哪里有适合她的秘境险域他都清楚，带着她上刀山下火海的，给季欢欢锻炼的人都越发中气了，身上原本有些懒散的气质变得越发正气凌然。

    虽然样貌不怎么样，但是精致的衣裳和挺拔的高马尾，加上气质，眨眼一看确实颇有潇洒的魅力。

    机缘这东西，第一是看实力，第二才是看运气，在这些灌输下，季欢欢的修为可谓是被硬塞着突飞猛进，原本筑基的修为已然临门一脚快跨入金丹。

    谢楚玉那些宝库里的东西，随便一样都能让季欢欢轻松晋级，但好歹是出来历练的，回去拿丹药来磕那不是作弊嘛，还干什么历练呢。

    为了季欢欢的修为不是虚高而是稳扎稳打，谢楚玉跟季欢欢静候时机，等着那百年难遇的秘境开启，里面有一灵植，可以让季欢欢正常途径的突破。

    其实两者区别不大，只是这秘境里得来的，要比在家里拿的更名正言顺一些。

    在此之前，季欢欢也发挥着自己的倒霉蛋体质，一路上招来的麻烦可不少，季欢欢感觉把自己这一辈子见到的妖精怪物魔修都遇到了个遍。

    谢楚玉带着季欢欢，那是佛挡杀佛，神挡杀神，他不轻易出手，可一出手就是天地俱灭。

    渐渐的，季欢欢还没做到名声大噪，谢楚玉先一步做到了，世人都在震惊为何会凭空冒出来这么一个修为高深莫测的人来，看谢楚玉的外表，都纷纷猜测莫不是什么深山老道出世。

    客栈里，季欢欢没有舍弃原来身为凡人的口腹之欲，她专心享用着美食，而那些周围其他的视线时不时往这瞟。

    渐渐的，交谈的私语响起。

    其中就是有猜测谢楚玉年龄和修为的。

    毕竟修仙之人，容貌会停留在筑基的时候，谢楚玉样貌年轻顶多证明他年轻的时候天赋异禀，可不代表现在他也同样年轻。

    看着陪她一同进食的师尊，季欢欢心中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

    说起来，她从六岁被师尊捡回去后，还从未知晓师尊的年岁几何来着。

    季欢欢吞下嘴里嚼碎的食物，开口问道：“师尊，你几岁了啊，你修为那么高，不会其实已经几百岁，几千岁了吧？”

    季欢欢回想起自己记忆力里最开始的师尊，就是在捡回她的时候。

    那时候的师尊宛如仙人下凡，空气中弥漫的硝烟无法沾染他半寸衣角，可他神情看似玩味，眼眸中的珠子却像一潭死水，被遮盖在阴影之下。

    透过外表，看起来跟一个枯槁老人没什么区别，但这么形容也不尽然，毕竟她的师尊没有经历过衰老。

    那是经历过岁月蹉跎，但又不被时间腐蚀的一种空洞。

    听到季欢欢这么问，谢楚玉自然也知道她是听了那些八卦的碎言细语。

    要真说起来他的年龄的话…………谢楚玉歪着脑袋想了想，沉思片刻也没给出个结果来。

    “大概，一千岁？”

    季欢欢听着谢楚玉自己都不确定的语气，有些无语：“您老人家是越活越回去了哈，连自己多少岁都不记得，哪天把你徒儿我都忘了可怎么办哦。”

    谢楚玉笑笑，非常自然的揩过她嘴角的饭粒：“就算为师忘记了自己的名字，也不会忘记你的。”

    他的神情异常认真，惹的季欢欢楞了一下，随即呲牙咧嘴的抱着自己的手臂：“咿呃！师尊你说话怎么突然这么rou麻，被夺舍了吧。”

    季欢欢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低头专注美食埋头干饭，没有注意到神情有些恍惚的谢楚玉，看着自己手指上的饭粒，然后轻轻的送到了自己口中。

    而暗处，除了那些八卦的人，还有一道视线一直紧紧盯着季欢欢师徒两人。

    那是在客栈里的角落，一个一身黑纱环身，面带纱帘的长发男子。

    要说为什么在这人人长发的地方还要多一嘴长发呢，是因为男子的长发已经拖至脚踝，如绸缎般发着亮光的青丝如瀑布般倾泻而下，若只看头发都能将人迷的神魂颠倒。

    男子头发上有着细小的辫子，上面挂着玲琅满目的银饰，不但不显累赘反而将那双眼睛衬的愈发美艳精致，浓密的眉毛下是深邃迷人的眼眸，像沁了水一般，痴痴的望着季欢欢。

    “这就是那大出风头的季欢欢师徒么……”

    观察着谢楚玉的修为，男子一眼望去却仿佛像看见了深不见底的峡谷，又或者是望不到头的高峰。

    连他都无法窥探到谢楚玉修为的半分。

    果真如传闻中一般。

    男子面纱下的嘴唇微勾，回想着自己知道的那些信息，目光从谢楚玉身上移开，观察起了季欢欢来。

    很普通的一名筑基修士，四灵根的基础轻而易举的就被他探查到，虽然不知为何谢楚玉这种修为的人要收这么一个徒弟，但显然季欢欢越是不起眼，他计划的成功率就越大。

    看着即将开启的秘境，男子低垂下眼眸，露出势在必得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