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清晰的过往

    米廉先生，也就是普林·格林，刚刚结束最后一次射精。他们今天做过太多次了，原本浓稠的jingye射到最后已经变成了近乎稀薄的水。玛丽娜在他身下、手上、嘴上高潮了一次又一次，仍然不知满足地缠着他交欢。今天是她月经后的第一天，过了五天心如止水清心寡欲日子的她一旦放开了自己的欲望就让双方都有些招架不住。

    格林把玛丽娜从浴缸中用浴巾抱起来，给她从头到脚一点点细致地涂着各种护肤品。馥郁的芬香几乎要让他迷失在这一天的情欲之中，他带着无限的爱怜在她的皮肤上打着圈，好让这些香膏更好地被吸收进去。原本想要趁机作乱的双手被玛丽娜软绵绵地打掉，她慵懒地躺在床上，闭着眼请说着：“好好涂，要不然下次就换别人。”

    格林自然不愿意，他喜欢这样温存的事后，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掩盖住两个人之间金钱交易的本质。普林·格林很年轻，比玛丽娜还要小6岁多。年轻得身体和富贵的家庭是他的本钱，他的性器大得让她满意，以至于他从她这里得到了一个“米廉”的代号。要知道，玛丽娜的客人很多，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得到这样略显亲昵的称呼。

    “玛丽娜jiejie，刚刚是谁的电话？”年轻的格林一边进行着事后服务，一边问道。“多半是那孩子。”玛丽娜打了个哈欠，有气无力地说着。那孩子。格林在心中细细品味着这三个字，能让她如此亲昵地指代的只有她的孩子：约书亚。格林作为玛丽娜的常客，不可能不知道那个黑发黑眸的男孩。“说起来，约书亚这孩子跟玛丽娜jiejie倒是长得一点也不像呢。”格林手下动作没停，轻飘飘地说着。

    格林的话唤起了玛丽娜久远的记忆。

    格林说得不错，约书亚确实除了那张嘴没有一点和她长得像的地方。黑发黑眼，黑发黑眼，她几乎已经认为自己早就忘记那个人了，但是记忆不会说谎，玛丽娜在她荒诞又放肆的回忆里随机捕捞，就找到了曾经的那个同样有着黑发黑眼的男人。

    玛丽娜18岁之前的人生模糊不清，自打她被卖进来之后所学到的一切都是为了在18岁当天卖出一个好价格。那时的鸨母，加列莎mama，那个快40岁身材有些走样的女人，对她并不算坏。她一眼从人贩子手中相中她的外貌，并确信经过精雕细刻之后玛丽娜将会绽放出无与伦比的色彩。后来的种种都证实了加列莎毒辣的眼光，无论是玛丽娜被炒到天价的初夜，还是玛丽娜经久不衰的盛况，都是最好的证据。

    18岁当天的客人长什么样这个玛丽娜确实有些记不太清，只记得是个中等身形的中年男人，并且万幸的是，他不算粗暴。当晚是否有经历过下体撕裂的痛苦，玛丽娜已经全然忘记。因为之后的玛丽娜是全洛昂迪亚市最著名的妓女，她很漂亮，很有钱，被很多男人追捧，许多男人把自己的真心和金钱拿出来摆在她的面前以求得她的回眸。玛丽娜自己很清楚男人们把她当玩物的心理，她自己也没把这些太放在心上，就当成一份工作兢兢业业地去做。她在心里发誓，只有男人被她迷得丧失自我，而她绝对不会被任何一个男人迷得神魂颠倒。

    凡事总有例外。她19岁那年遇见一个男人，黑头发黑眼睛，却不是东方人的五官。那时他在街上偶然看见了她，就痴迷得愣在了原地，随后狂热地想上前问她的地址和联系方式，被她的随身保镖打了回去。事后他向周围的人打听，得知她是这里最著名的妓女，于是当晚就找到加列莎mama，开出了惊人的价格把她包了三个月。如今站在遥远的36岁往回看，许多记忆都已经模糊不清，但是玛丽娜觉得，那三个月应当是快乐的。

    那个男人是从东方过来的商人，他向她提到过他的家庭。他的母亲是本地人，父亲是东方人，于是他得到了他母亲的五官得到了他父亲的发色与眸色。他们在一起的那段时间，除了zuoai就是听他讲这路上的见闻。经商之路并不算安全，他一路坐船来，讲海上惊天动地的大风大浪，也讲“海上生明月”的壮阔。他说，玛丽娜，我要带你去看海。

    19岁的玛丽娜有少女的娇俏活泼，也有女人的成熟风韵。她看着男人的眼睛，知道他想说的远不止于此，她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真挚的东西：那些比看海更悠久、更沉重的承诺，以至于让她长期以来冷酷的心脏，突然加速跳动了一下。但是只有那么一瞬。卖yin女爱上客人的故事并不新鲜，玛丽娜一向对这些事情表示不齿，也一直提醒着自己不要这样犯蠢。

    事实上她真的做到了。黑发男人依依不舍地再次踏上了下海经商的路，临别前他情真意切地捧着她的手向她许诺着等我赚够了养你的钱我就回来。玛丽娜笑了笑，并不做出允诺，她只是像对待以往的客人一样说“我等你。”因此，她还满足了他的小小请求，剪下自己的一缕头发交给了他。男人说这在东方叫同心结，男女双方头发打成一个结便可永求同心。玛丽娜听不太懂，但是不妨碍她看着他cao作。

    那是他们的最后一面。后来听闻，他们经商的船在海上被当作敌国的船所打翻，无人生还。而知道消息的时候，约书亚已经5岁了。

    说起来玛丽娜怀孕的前三个月孕吐严重无法接客，加列莎一边气愤一边又担心自己这棵摇钱树的身体健康，不得不花重金聘请整个洛昂迪亚市最著名的妇科医生来调理她的身体。而前三个月损失的钱与怀孕生产期间的所有费用，最后玛丽娜都以十倍的价格来弥补。

    孕中期的时候变得稳定了一些，玛丽娜一边接着一些熟客们长期保养的生意，一边开始思考自己的以后。她当然不要只当一个美丽的妓女，她喜欢金银珠宝，所以她要当老板，要赚更多的钱。她把自己经营方面的想法和加列莎mama讨论了一下，觉得可行，便投了资金入了股。随着现在生意越来越红，她得到的分红也越来越多。感谢上天一切平安没有战争。

    临产的那一个月她闭门谢客，整天挺着肚子等待生产日的到来。生产完在自己无数次的恳求与保障之下休息恢复了一个月，复工的当天她的身价又涨了一小截：因为做了母亲，有了奶水。拜那些富有却性癖独特的客人们所赐，她的母乳供给了两年多。

    如果问她，生下约书亚后不后悔，玛丽娜回答依旧是不后悔，但是不后悔不妨碍她有的时候讨厌他。刚出生的孩子吃喝拉撒全不顾，只知道哭闹，如果碰巧赶上她在陪客人，更是嗷嗷大脑。若不是有一个jiejie灵机一动，把自己的rutou塞进他的嘴里堵住了他的哭喊，还不知道会闹到什么时候，因此他算得上是吸着姑娘们的rutou长大的。但是随着约书亚的长大，这点不管用了。他长牙了，但还是要喝奶。他不知轻重的吮吸让好多姑娘们的rutou被咬破了皮，送走客人的玛丽娜不得不一手抱着孩子一只手送钱送药。

    那段生活很混乱，年轻的玛丽娜不知道自己的奶到底是被客人喝了还是被约书亚喝了。她理所当然的把怒气发泄在约书亚的身上，一边用下流的话语咒骂着他和他的父亲，一边想尽办法让他闭嘴。说来也怪，约书亚一看到她就停止了哭喊，转而发出稚嫩的笑声，尽管在玛丽娜看来并不悦耳。

    后来生活就这么按部就班地进行下去，转眼间他就长大了，越长越像他那个早死的老爹。玛丽娜并不以慈母自居，可自认为对他也不算差。她好吃好喝地供着他，用自己卖逼卖yin的钱让他跟自己一样吃好穿好过着奢侈的生活，她不知道他到底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所以当约书亚提出自己以后月假不回来的时候，玛丽娜怒不可遏地甩了他一个巴掌，并让他滚下去，对门口的保镖吩咐道吩咐道没有自己的命令不准让他上来。随着年龄的增长，玛丽娜非常注重对自己身材的保养，像扇巴掌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他已经很少做了。她一边罕见地抽着烟，一边揉着自己的手掌。那个时候比廉先生——billion，十亿先生，她给另一个老主顾起的绰号——在她身边，刚好目睹了她们两个人的争执。他诧异地挑了挑眉：我从未见过你生这么大的气，也不知道你会抽烟。

    玛丽娜无奈地耸了耸肩，她说抽烟会让牙齿变黄，她其实已经戒烟很久了。她又深深吸了一口，往比廉先生的脸上吐了一个烟圈。薄荷味儿的，如何？比廉不置可否，他接过玛丽娜那只发红的手心，轻轻揉着，说孩子到了这个年纪都会变得有些叛逆。玛丽娜听了吐出最后一口烟，将烟屁股摁灭在烟灰缸中，而在这之前这里面已经许多根残余的烟头。她冷哼了一声，说自己真不明白现在的孩子怎么想的。她说自己那个时候最怕受苦受累，做梦都想着成为一个有钱人。她不知道约书亚到底还要怎样，他明明都已经是一个有钱人的儿子了！

    此刻的她当然不知道约书亚经历了什么，尽管就算她知道了也不会太在意。

    而米廉先生则一脸惊奇地看着玛丽娜发脾气。玛丽娜做他情人很久了，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她这般与众不同的样子。他此刻不想管什么孩子，只想凑上前和她交欢。刚好玛丽娜的脾气无处可撒，两个人来了一场兴致勃勃的性爱。事后她倦怠地趴在比廉的怀里，随便打了个电话吩咐一下就睡着了。生气的情绪对女人身体危害很大，她费不着为一个屁大的孩子折磨自己。

    于是母子两自然而然地变得疏远，虽然之前也不算亲近。玛丽娜每个月会不定时地接到约书亚那个小白眼狼的电话，电话另一头的约书亚尽说些有的没的，很多时候她都听得快要睡过去。她其实并不关心他的成绩，作为一个妓女的儿子她也没能指望约书亚有多大的出息，当然能赚大钱更好，因此在得知他居然一直都是优等生的时候还有些震惊。不过这些情况基本上都是少数，大部分情况还是她在和自己的老顾客们zuoai。至于电话另一头的人，管他什么反应，她完全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