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喜欢谁？

    回到车上，秦燃才问，“之前这种事很常见？”

    他平日里倒不太会有这样的机会，毕竟身边都是一群身强力壮的小兔崽子。

    “挺多的，你还没碰到他们就倒地的很多，说不定自己一身伤就等着你这个冤大头。反正，沾上了就甩不掉，老实人很吃亏。”

    “你们不是讲证据么，没用？”

    “没用，真出事了，不管是警察还是法官都希望你们调解，调解就是按闹分配，闹的大的就给你多发几颗糖。”

    秦燃他们主要针对恐怖和暴力案件，民事案件他们是不接触的。

    “按闹分配……就是和稀泥吧？”

    “是啊，不过……我们也理解法官，前一阵子还听法官说有个劳动者带刀去法院开庭的案件，公司的人都怕得不敢出庭，最后还是律师自己贴钱调解的，律师也不想代理下去了。”

    “贴钱？”

    “不然怎么办呢……还有前两天，法官被捅的案子才刚判……判了又有什么用，人都死了……这样的事……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她摸着毛茸茸的小毯子，语气有些悲悯。

    “我一直以为你们搞法律的……应该挺高大上的。”

    哪像他们这群粗人。

    “各行有各行的苦吧。我看你们倒是挺轻松的。”，她看着“偶尔”出差，经常在家的秦燃，眼里冒出了些疑问，“你们这行，合法吗？你该不会是在骗我，其实是在干一些不合法的勾当企图从我这里先预定一个刑事律师好帮你擦屁股吧？”

    “……”，这话，说对了一半……，秦燃擦着头上的汗踩下油门，“啊，空调开大了点儿。”

    还好明天就出差了，要是许菲追着问他到底干嘛的，可……真不好说呢。

    不过许菲也不是那种人，她这行，最不喜欢打听别人的秘密了——而且从本人嘴里说出来的秘密，自然没有自己尽调到的准确。

    毕竟，人，是会骗人的。

    秦燃一直到第二周的周五才回来，出了个长差，这两天在家休息。

    许菲坐在客厅的地上，身下铺着毛绒垫子，背靠着沙发，腿上放着手提电脑在看视频。全神贯注到秦燃从里屋出出进进好几次都没抬头看过他一眼。秦燃感到被无视了。

    “你看什么呢这么专注。”，晃晃悠悠开了一听可乐凑过去。

    “人生的初恋啊。”，屏幕上放的是一部老片子，画质差强人意，“十七岁不哭，小学的时候放的片子，你这个没有童年的人看过么。”

    “切。”，想当年他忙于在自家小区里攻占山头，哪顾得上看电视剧。男人要以事业为重，对此他嗤之以鼻。

    “这个简宁，就是士兵突击里吴哲的扮演者李晨演的。头脑聪明做事稳重，诶，果然我从小到大都对这种角色无法抵抗啊。”，说着，嫌弃地看了一眼秦燃。

    “喂喂，前几天看士兵突击还说喜欢吴哲来着，怎么现在换成这个高中生了啊，你也不想想自己都多大了，还想老牛吃嫩草？”，秦燃对许菲的水性杨花表示强烈的谴责。

    “都说了你不懂，我从小就喜欢这种好学生，不过你看魏天恒也是一表人才看上去衣冠楚楚的吧，谁知道出轨比出恭还快。人心隔肚皮啊，你们男人太龌龊了。”，许菲挪了一下屁股，离开秦燃一段距离，身体力行地开始嫌弃他这类物种。

    秦燃蹭过去，“还是我这种衣冠禽兽比较靠谱吧，表里如一的不要脸。”

    “是挺不要脸的。”，用中指顶开他伸过来的脑袋，“你说你，怎么就不改名叫禽兽呢，这样才人如其名。”

    插科打诨结束后，秦燃心里其实不太舒服。

    许菲说她喜欢成绩好的乖宝宝，乖宝宝……那看来他是不是没戏了。为这事郁闷到了周一。

    组里的队员看到老大平时挺不正经的一个人最近突然抑郁了起来顿时开始紧张。

    “秦队，你该不是，有什么烦心事吧。”

    “老大你可别吓我。”

    “你们老大我可能……”，他顿了顿，“要失恋了。”

    “……是哪个妞！让我们去见识见识！！”，这话一出，组员立马欢呼雀跃了起来。

    要知道秦燃可是号称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这次居然会栽了实属难得。

    “滚蛋，今天训练每个人加跑二十公里！”

    “公报私仇啊！”

    挥着鞭子打在地上飞起一阵尘土，“哼，我不好过也别想让你们好过。”，禽兽不如的老大这么说着。

    说归说、笑归笑，组员们还是开动了脑筋给秦燃想办法。

    “老大，我觉得嫂子有这个想法肯定是因为你平时太放荡了让嫂子没有安全感。”

    “秦队，您要不收敛收敛你那猥琐的气息试试？”

    “我猥琐？我哪猥琐了？”，掏出手机左右照了照，一脸正气凛然，浓眉大眼，就像那不会叛变的朱时茂。

    “您试试像阿明一样用忧郁深沉的眼神看着大嫂……不、不是这种斗鸡眼。”

    装不出，秦燃是一分一秒都装不出乖宝宝，不笑的时候还好，看着挺正经，一笑，就总有一种没憋好屁的感觉。

    “老大你是不是没谈过恋爱啊？”

    “不应该啊，之前去国外出任务的时候不是挺受女人欢迎的吗？还照了好多照片，等我查查电脑洗好了给你，给你增强点儿信心。”

    秦燃支支吾吾地答应了，没告诉组员他和许菲，也就是组员嘴里大嫂已经在同居的事实——虽然这个同居目前更像是合租。

    在家里许菲的房间是禁地，门口还贴了禽兽与狗不得入内的牌子。

    秦燃借口户主检查死皮赖脸地试过一次，还没等进去就被门缝里伸出来的瑞士军刀堵在门口——这是做某个危险刑事案件期间许菲斥巨资给自己买来防身用的。

    所以很少能看到许菲的睡相。

    这天他回家的时候发现许菲睡在沙发上。

    手边放着一叠资料，电视还开着。

    穿着的睡衣是分体的，露出了大半个腰。

    她头埋在手臂里，看不到脸。

    睡相很差，还不盖被子，怪不得来姨妈会肚子疼。

    秦燃壮着胆子违反“禁止肢体接触”的室友规章把她扛进了自己的房间。

    一给她盖上被子就迅速地把自己裹起来，头都不肯露出来，估计是冻坏了。

    然后秦燃心里哼着歌去洗澡。

    出来的时候发现整条被子都被裹在许菲身上，不知道自己今晚盖什么。

    拽出被子的一角，里面热乎乎的。

    进了冷风，许菲一翻身，又把被子裹自己身上，秦燃就躺被子外面凑合了一晚上。他兴奋地看着许菲的睡颜直到后半夜才睡着。

    许菲醒得早，当她意识到现状的时候，决定继续装睡，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谁知秦燃也装睡，两个人就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秦燃的肚子已经开始咕咕叫了。许菲也是。

    她终于忍不住，坐起来拿枕头打秦燃，“你怎么好意思睡那么久！”

    秦燃厚着脸皮说，“我工作辛苦，睡三天也是有过的。倒是你，从昨天下午就开始睡，也真能挨饿。而且是你不让我进你房间的，那我只好把你搬到这里。我把被子都给你了，碰都没碰你一下，还不够老实吗？”

    许菲涨红了脸气得瞪圆了眼睛。

    秦燃嬉皮笑脸地下床，“好啦，我去刷牙洗脸，你快去做饭吧~”

    被气到不行的许菲关上自己房门就开始砸枕头，最后被客厅飘香四溢的泡面逼了出来。

    秦燃煮了四包康师傅加了两个鸡蛋一把菠菜进去，这是他能做出来的最快最香的料理。果然，屋里那条饿狼闻着味儿就出来了。

    “你不要脸，占我便宜。”，抢过秦燃碗里那颗蛋愤愤地说道。

    “我都没说你占我床的便宜你倒饿人先告状。还抢我的蛋！”

    “你知足吧抢的是你熟的蛋，你那两颗生的我还不要呢。”

    秦燃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吃着鸡蛋的女人。

    为自己的未来略担忧。

    那两颗生的真的不要吗？